2025年的美股,看似繁荣得不真实。标普500指数的涨势像一场由七位主角领衔的独角戏——苹果、微软、谷歌、亚马逊、英伟达、Meta和特斯拉,它们以不到指数成分1.5%的数量,贡献了超过40%的利润增长。
第三季度,七巨头合计利润增长27%,而其余493家公司平均仅为8.8%。剔除七巨头,标普的整体利润增速从13%瞬间滑落至8.8%。这不仅是一组数字的差距,更是一场经济结构的迁移:从多元行业驱动,转向由AI与算力统治的单核引擎。
英伟达是这场浪潮的心跳。它从GPU厂商变成AI时代的“炼金厂”,H100芯片像“AI黄金”,供不应求。第三季度营收增长94%,利润增长180%,全球AI数据中心几乎离不开它。摩根士丹利称,英伟达现在的角色就像2000年互联网时代的思科,只不过这次它不仅铺网,还掌握了“电力”。但泡沫的气息也随之而来——200倍市盈率的高估值,意味着一点需求下滑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AI若降温,英伟达的“神话”可能瞬间变为“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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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软是AI基础设施的中枢神经。Azure云业务增长30%,OpenAI合作让它占据生成式AI赛道制高点。它不只是卖云算力,而是把AI嵌入Office、Copilot、Windows系统中,让AI像水电一样流入企业。微软已不再是传统软件公司,而是“企业智能的管道提供者”。然而,它的挑战在于垄断阴影和监管风险:OpenAI的独家绑定,引发欧盟和FTC的调查,一旦政策风向逆转,微软的AI护城河可能被迫拆分。
苹果的角色更微妙。iPhone销量放缓,但它在AI时代构建的是“硬件-隐私-生态”的闭环。Apple Intelligence系统的推出,让AI直接嵌入设备端,不依赖云端训练,而是私有计算。苹果用隐私做护盾,用AI做增量,用硬件做底盘。它的利润依旧庞大,但增长乏力。AI对它既是机会也是危机:如果未来的AI交互转向“无屏时代”,苹果的硬件帝国将失去入口地位。库克押注AI眼镜和Vision Pro,但这场赌注尚未见胜负。
谷歌的故事是“错失与自救”。在ChatGPT问世后,谷歌被迫紧急推出Gemini,用来证明自己仍是AI算法的祖师爷。它依旧掌握全球搜索70%的流量,广告收入稳健,但AI正威胁这一核心。用户不再“搜索”,而是直接“问AI”。谷歌正用AI改造搜索引擎,用生成式摘要替代关键词排名。第三季度广告收入增长仅5%,但云计算增速达26%,显示出业务重心正在迁移。它的命运取决于AI商业化能否跑赢算法红海。
亚马逊仍是这场盛宴的稳定支柱。AWS是AI训练的“电厂”,几乎所有AI创业公司都在它的云上烧钱。AI模型越大,亚马逊赚得越多。第三季度AWS营收增长15%,利润增长20%,零售业务恢复疲软,但AI算力出租业务强劲。然而,亚马逊面临的难题是成本膨胀与电力瓶颈——美国数据中心能耗激增20%,AI扩张正逼近物理极限。AI的每一次模型升级,都意味着更多电力、更高碳排放和更稀缺的芯片。这让亚马逊在AI繁荣中,也不得不思考“能耗的极限”。
Meta的逆袭来自转向。扎克伯格从元宇宙的泥潭中爬出,用Llama模型重返AI主战场。Reels短视频和广告算法驱动收入增长15%,Llama开放生态让它成为AI社区的“开源旗手”。但Meta的问题在于增长的天花板。用户时长已见顶,广告市场趋于饱和,AI虽带来新热度,却难以立刻转化为现金流。扎克伯格的赌注仍是未来五年:AI助理、AI社交、AI广告能否重塑Meta的增长引擎?没人能确定。
特斯拉则是七巨头中最像“科技与幻想结合体”的存在。第三季度营收增速仅5%,但股价仍高居不下,因为投资者押注它的AI自动驾驶和Dojo超级计算机。马斯克不止造车,而是在造“AI行走的机器人”。FSD(全自动驾驶)算法的快速迭代,使特斯拉成为数据量最大的AI公司之一。它的未来不是汽车,而是“AI移动智能体”。但现实的压力不容忽视:中国电动车崛起、价格战蔓延、全球供应链波动,都让特斯拉的利润率下滑。AI光环之下,是制造业的现实摩擦。
这七家公司合起来,占据了标普500的30%市值和40%以上利润。市场已形成“单心脏循环”结构,指数的涨跌几乎取决于它们的呼吸频率。摩根大通分析称,这种集中度超过2000年互联网泡沫顶峰的两倍。七巨头的共同逻辑,是AI成为新型“数字石油”,而它们是掌控油井的寡头。AI训练、算力、数据、终端——每一个环节,它们都握在手中。但这也是风险所在:如果AI投资潮短暂放缓,整个标普的利润曲线将被撕开裂口。
2030年前,若AI泡沫出现修正,标普可能出现20%至30%的系统性回调。AI时代的繁荣,不应是七颗心脏的狂跳,而该是一整个身体的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