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投资人、PIMCO的联合创始人格罗斯写了篇文章，用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名句来比喻经济风险——有人说世界会毁于火，有人说会毁于冰。

在经济里，火指的是通胀，而冰是通缩。过去一个世纪，经济政策其实就是在这两种风险之间反复对抗和平衡。

通缩的冰有多可怕？1930年代的大萧条就是冰的极端例子。当时财政和货币政策收缩，导致需求崩溃，物价下跌，经济严重萎缩。后来，罗斯福通过新政增加政府支出，才勉强缓和。真正终结通缩的是二战的巨大军费开支，引发了新一轮通胀。

通胀的火又怎样爆发？1970年代是火的时代。结束金本位后，美国货币政策能放得更多，结果在1973年OPEC石油危机冲击下，油价暴涨、通胀失控。为了灭火，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强力加息，成为冰人，用极高利率遏制了通胀，但也引发了短期经济衰退。

最近几十年，经济在火和冰之间摇摆。2008年金融危机和2020年疫情期间，经济又面临冰的威胁。需求崩溃、信用冻结。各国政府和央行不得不大放水、宽松财政来抗冰。这些宽松政策虽然救了短期危机，但也埋下了通胀“火”苗。

而今天的问题是债务高企，火势难灭。长期最大的问题是政府债务的持续飙升。政府不断借钱刺激需求，增加货币流通。虽然债务增长并不是新鲜事，但现在的速度之快，令人担忧。

过去十年，低利率和过剩流动性催生了新的金融风险。影子银行体系膨胀。加密货币、NFT炒作。各种主题ETF、散户概念股炒作。这些都反映了货币政策宽松带来的过热投机。

未来更可能是火还是冰？债王格罗斯倾向于认为，长远看美国和全球经济更可能偏向火。格罗斯认为，未来金融市场更可能面临通货膨胀，而非通货紧缩。原因在于金融资本主义以及政府对于债务增长的忽视，这导致了通货膨胀的长期趋势。而利率的上升可能与人工智能（AI）对生产力的预期促进作用产生冲突，可能会对市场产生影响。

但准确预测10年期国债收益率，或者甚至根据供应量预测其范围，在短期内可能是一项无意义的游戏。例如，尽管预计特朗普的“大漂亮法案”可能带来影响，10年期国债收益率在过去六个月仍然有所下降。

不过，格罗斯提醒，债券投资者要特别小心，长期国债收益率看似稳定，但背后风险不小。如果利率上涨0.2个百分点，长期国债的价格跌幅就足以抵消全年的利息收入。即使当前30年期美债收益率接近5%，也还不算安全无忧。这意味着，长期债券价格对利率变动非常敏感，哪怕只是小幅波动，就可能带来不小的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