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智能(AI)、能源、自动驾驶汽车、无人机和电动汽车等领域的科技竞赛中,美国几乎动用了所有手段试图击败中国。然而,迄今为止,这些努力收效甚微。
中国的电动汽车不仅价格更低,在性能、设计等多个方面也表现优异,超越了美国同行。中国在消费级无人机市场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其自动驾驶汽车已在武汉和北京的街道上投入运营,发展速度超过美国的Waymo和特斯拉。全球大部分太阳能电池板和电池由中国制造。尽管美国及其盟友在先进制程微芯片和AI领域仍保有微弱优势,但这一差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
这一结果引发了美国现任政府与外部批评者的激烈争论。白宫官员及其支持者主张通过禁止向中国出口AI芯片及相关制造设备,遏制中国的技术进步。然而,包括英伟达(Nvidia)首席执行官黄仁勋在内的批评者认为,这些政策适得其反,反而加速了中国本土科技生态的发展。核心问题在于:让中国依赖美国技术更安全,还是允许中国获取美国技术带来的国家安全风险过于巨大?
芯片之争:遏制还是加速?
英伟达CEO黄仁勋是美国出口管制政策的主要批评者之一。他预测,到2026年,中国将在AI芯片和服务器领域投资5000亿美元,而美国对先进AI芯片的出口禁令将使英伟达失去这一巨大市场。在最近的财报电话会议上,黄仁勋进一步强调:“将中国芯片制造商排除在美国竞争之外,只会增强其全球影响力,削弱美国地位。出口限制正在推动中国的创新和产业扩张。”目前,市场限制对英伟达收入的影响尚不显著。
由于无法获取美国芯片,中国转而依赖华为、寒武纪、长鑫存储和中芯国际等本土企业设计和生产的芯片。华为最新推出的昇腾(Ascend)910C AI芯片单核算力虽仅为英伟达最新芯片的三分之一,但其CloudMatrix 384 AI超级计算机集成了五倍于英伟达的芯片数量,在原始算力和关键内存容量上已超越英伟达。
SemiAnalysis分析师Doug O’Laughlin指出,尽管华为的CloudMatrix 384耗电量是英伟达产品的四倍,但中国在能源生产上的优势不容忽视。他表示:“过去十年,中国持续扩大能源产量,并掌控了确保持续增产的完整供应链。”
为华为生产芯片的中芯国际现为全球第三大芯片制造商,尽管使用的是美国实施禁令前的较老技术,但其在高质量芯片制造领域仍取得显著创新。
国家安全与商业利益的权衡
华盛顿保守派智库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的中国问题分析师Bryan Burack认为,当前对AI等技术的出口管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因为美国正处于一场“新冷战”。Burack曾是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直到最近因裁员离职。他表示:“即便生意利润可观,我们能接受帮助中国开发可用于制导武器的军民两用AI技术吗?”
然而,批评者指出,中国通过购买美国技术、仿制并发展成庞大产业的模式已屡见不鲜。O’Laughlin将此比喻为“抄袭作业”,并强调:“我们不应让中国轻易重复这一过程。”
特朗普时期的转折
业内人士透露,美国对中国的科技崛起忧虑已久,但真正全面遏制行动始于特朗普第一任期。2018年,时任商务部长威尔伯·罗斯以国家安全为由,切断中国电信设备公司中兴通讯(ZTE)获取美国微芯片的渠道,重创了其全球业务。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研究员Dan Wang表示:“此举向中国政府和科技企业表明,美国有能力随时重创其领军企业。”
随后,美国对华为等中国科技巨头实施了一系列芯片和软件限制措施。硅谷投资人Rui Ma指出,当时中国企业甚至不愿采购国产芯片,因其性能不及美国、韩国或台湾生产的芯片。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中国企业开始转向本土产品,并得到政府和企业的巨额投资支持。
半导体行业分析师Patrick Moorhead表示,中国的芯片制造生态系统虽难以与美国及其盟友匹敌,但认为中国将永远落后的观点与历史经验不符。他强调:“我从事科技行业30年,多次听到‘中国搞不定’的说法。现在,我认为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他预测,中国最终可能实现资源自给,匹敌甚至超越台积电和英特尔。
中国为何能迎头赶上?
专家指出,中国拥有其他与美国进行贸易战的国家所不具备的独特优势。首先,中国人口基数庞大,拥有从技术娴熟的工厂工人到顶尖工程师的人才储备。黄仁勋曾多次表示,全球一半的AI工程师在中国。其次,中国庞大的国内市场为企业提供了孵化平台,助力其走向全球。此外,尽管中国在原材料和特殊商品上依赖外部,但通过政府主导的高投入和持续努力,其对外依赖正逐步减少。从芯片组件到巨型货船,中国自产比例不断提高。
前路何在?
Dan Wang认为,理想情况下,美国应允许其芯片和软件巨头继续主导中国市场。但多年前的出口管制已关闭这一可能性,当前唯一可行的路径可能是维持甚至收紧限制。他坦言:“我们现在的方案不是次优,而是第七优。与中国重建信任已无可能。”
这场中美科技竞赛不仅是技术实力的较量,更是战略与政策的博弈。美国试图通过出口限制遏制中国,却可能无意中推动了中国自立自强的步伐。未来,双方如何平衡国家安全与商业利益,将决定这场竞赛的最终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