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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阳性,但我在上海被魔幻隔离了
 陆一夫    本文来自 商业周刊/中文版
2022年04月19日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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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疫情持续紧张。巿卫健委通报,4月17日,新增本土确诊2417例和无症状感染者19831例。

非阳性,但我在上海被魔幻隔离了

就在十多天前,85后,独自居住在浦西的多多,开始了她的魔幻经历。4月1日,小区第一次集体核酸,因为10人混管采样结果异常,她做了一次抗原是阴性,之后大白上门为她做的核酸检测,结果一直是“待检测机构上传”;4月3日,全市通知做抗原,她的检测结果是阴性;4月4日小区第二次集体核酸,她的混管采样结果阴性。

核酸检测,结果一直是“待检测机构上传

核酸检测,结果一直是“待检测机构上传

4月6日,她还是被带走隔离了。“我有询问过,是否可以提供核酸异常或是阳性证明,居委会的说法是他们只是接到疾控的通知,没有证明,转运名单上有我的名字,4月4日的阴性证明不被认可,抗原也不被认可。”她曾想拒绝,但透过妈妈的朋友得知,如果坚持不去,很有可能最后结果也是警方介入强制转运。“所以在那天凌晨,我在5分钟内权衡利弊快速做了决定:服从安排接受转运,与其做无用功打各种电话,不如多一些时间收拾行李,为隔离做好充分准备。”

在外企工作的她说,领导和HR基本每天都会问问她在隔离点的情况如何,她也尽量挑好的信息告诉他们,不想让他们太过于担心。“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偶尔还会看看剧,但在隔离的时候,根本看不进去,所以如果有工作,心里反倒觉得很安心,工作仿佛是唯一能让我专注的事情了。”

所幸,在隔离期间,她的两次单管核酸检测结果都是阴性,于4月12日解除隔离回家了。“离开隔离点,拿到了一份《解除隔离证明》,终于等来了一个明确的说法:核酸结果异常。”她说。

两次单管核酸检测结果都是阴性

最近,她听到永康居委的那段录音,觉得有必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一些观察和感受写下来。为了那些努力付出的上海人和那些努力隐忍的上海人,不用在万般无奈后却只能互相安慰。希望有更多透明公开的信息被大家看到,在每个细小的环节上都能有所进步。

4/1-4/12一些关键时间节点的信息

4/1-4/12一些关键时间节点的信息

4/1-4/12一些关键时间节点的信息

以下为多多的现身说法:

核酸检测

浦西封控之前,我所居住的小区没有封闭过,组织过2次集体核酸(3/16和3/17),我都抽时间去参加了,自己也十分注意排队时保持前后距离。这2次集体核酸的结果,一次是在10天后出来的(核酸证明上显示是3/16采样,3/26检测),另一次截止到目前还没有结果。

4/1之前,因为偶尔要去办公室和健身房,场所都需要48小时核酸证明,因此我每隔2天都会去一次附近的医院做核酸,每次结果都是阴性。在医院开设的核酸检测点,观察到的和我一起进行核酸检测的大部分都是保供人员(餐厅的从业者、环卫工人、快递员、外卖员等),还有就是一些老年人。

封控前储备物资

浦西封控前的4天窗口期,我没有刻意去囤食物,因为平时自己在冰箱里就会储存一些牛排、三文鱼、馄饨、肉圆等。当时,觉得封控管理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影响。一来是不想去人很多的菜场或是超市增加感染风险,二来也觉得自己够吃就可以了,尽量把资源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注:上海街景

注:上海街景

关于居家环境

父母和我住在同一个行政区,但不是同一个街道。妈妈曾问过我是否要住去她那,我觉得还是分开住比较好,一来可以分散风险,二来万一中招,大家也都有符合居家隔离条件的环境。

封控后的核酸与抗原检测

4/1是封控第一天,一早就被通知下楼去做核酸,原本以为封控之后会做单管核酸了,后来发现还是混管。而这次的10人混管采样,也是我之后所有魔幻经历的开始。

4/2傍晚17:30接到居委工作人员(显示的是一个手机号码)来电通知:“混管采样结果异常,在家等待后续核酸检测。”到了晚上21:30,还没有等来任何消息,我回拨了这个手机号码给居委工作人员,被告知:因为人员有限,配合一下,是做抗原,很快就能到。22:30,另一个居委工作人员来电(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让我提前准备好核酸登记码,说要做核酸。22:50左右,来了第一个大白,给我做了抗原,结果是阴性。当时我有些疑惑,究竟是要做抗原还是核酸呢?

到了4/3凌晨2:00,有人按门铃,说要做核酸。迷迷糊糊做了单管核酸采样后,我反倒有些清醒了,自己推测了一下此前的疑惑:居委工作人员分了两条线来通知,一条负责通知抗原,一条负责通知核酸。被通知的当下我很疑惑,但一整个流程走完后再回想,似乎不那么迷茫并且也能理解了。这个感受其实从那一刻开始一直伴随到我整个隔离期结束。4/3全市通知做抗原,一直到22:00才等来抗原,结果是阴性。睡前查了一下此前的两次核酸记录,结果还是待上传。

4/4一早7:00就听到小区里通知做第二次集体核酸,按要求下楼排队,发现还是混管采样。当天做完核酸,每人可以在采样点旁边自行领取一盒莲花清瘟颗粒。这一步可以免去志愿者或是居委工作人员上门发放,而且是按人数发放,不是按户数发放,我觉得挺好。这次核酸结果也是阴性,当天晚上就出结果了,从采样到检测结果上传,只用了15小时。

究竟是核酸异常还是阳性

4/6凌晨00:10接到第一通居委会工作人员的电话(座机来电),被通知因为核酸有问题要被转运。刚听到时的确很紧张,但马上就冷静下来了,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特殊时期也顾不上是否打扰父母休息,立刻告知了情况。因为一开始以为只有30分钟准备行李,也没有和父母多说什么,只想要争分夺秒多带些东西。

当时我最新一次的抗原检测(4/3采样)是阴性,核酸检测(4/4混管采样)结果是阴性,健康码是绿色,而且一个人居住,居家条件可以满足自我隔离。我有询问过,是否可以提供核酸异常(或是阳性)证明,居委会的说法是他们只是接到疾控的通知,没有证明,转运名单上有我的名字,4/4的阴性证明不被认可,抗原也不被认可。当下就打电话给妈妈,让她询问了一位认识的管辖我所在居住地的前居委工作人员(目前已退休),被告知如果坚持不去,很有可能最后结果也是警方介入强制转运。所以在那天凌晨,我在5分钟内权衡利弊快速做了决定:服从安排接受转运,与其做无用功打各种电话,不如多一些时间收拾行李,为隔离做好充分准备。

1:00左右,第二次接到居委工作人员(座机来电)的通知,来不及转运,让我先休息一下,等进一步的通知。我也借这通电话的机会多问了一些情况,比如为何会要转运,究竟去哪里,居委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也不清楚,但目的地无非是方舱和隔离酒店,核酸阳性去方舱,核酸异常去酒店。这条信息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因为即便是各有50%的可能性,但我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惶恐了。

后来重新又整理了一次行李,换了更大的旅行箱,做了去酒店的准备也做了去方舱的准备。一直弄到大概凌晨4点才睡下,早上8点就起来了,吃了比平时更丰盛的早饭,一来是怕转运时间太久,二来是有些东西留在冰箱,等我回来估计也要坏了。这期间和父母打了电话,互相安慰了一下,然后报备了自己公司的直属领导和HR。领导发给我一张隔离物品准备清单,我也对照了一下,清单上的物品我基本都带全了。一直到出发,感觉时间都过得很快,几乎没有告诉微信上那些经常联系的朋友,也没有在公司的部门群里发消息,一来没有时间解释具体情况,二来也怕别人担心和紧张。

到了上午9:30,第三次接到居委工作人员来电(手机来电),通知我准备好行李,等待转运去方舱。那一刻我有点蒙,原本还能迷茫一下究竟要去哪里,毕竟有50%的机会不是方舱,但现在仿佛一切尘埃落定。挂了电话后,我又有些疑惑,如果要去方舱,那就证明我是阳性,但现在用什么来证明?我尝试打了12345,12320,但都无法联系到人工线路。

11:10,第四次接到居委工作人员来电(手机来电),让我10分钟后下楼,去隔离酒店。挂了电话后我又释怀了,内心中居然有一些庆幸,因为自己不用去方舱了。冷静了30秒,我又担心,如果第三次电话通知的信息有误,那这次的是否还可信呢?看来不到目的地,真的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我带的30寸的行李箱太重了,靠自己根本拿不上大巴,在我后面上车的大哥主动来帮我了,但我还担心他难道不担心我的行李有风险嘛?他帮我搬行李的时候,把自己随身的旅行袋放地上了,我本能地想要帮他提,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碰比较好。在转运大巴上,有种去春游的错觉,外面阳光灿烂,街景即熟悉又陌生。虽然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但看看外面的春光,好像心情没那么紧张了。

隔离点的名称一直在变

我隔离所在的是一个快捷酒店改成的隔离点。在和工作人员的沟通中,这个隔离点的名字一直在变:隔离酒店、方舱酒店、方舱中转站。我们通过房间电话联系到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信息通过他们转达给负责我们的医护人员,但也有过一两次他们实在回答不了,让医护人员接听电话的情况。关于名称,可能是不同酒店工作人员的说法不同,但如果能够明确一个统一的说法,甚至是把这些信息提前告知,发布到社会面,可以避免被隔离人员的恐慌心理和拒绝隔离的情况,同时也可以避免家人或邻居不必要的担忧和猜测。建议除核酸结果确认阳性的人员要去的方舱以外,其他隔离点统一不使用“方舱”二字。因为被征用的隔离点情况和条件不一致,建议统一使用“隔离点”作为名称(仅从我有限的信息途径了解到,有些核酸异常的被隔离人员所在的隔离点是社区内的经适房改用的,因为也无法称为隔离酒店)。

隔离人员情况的细分

在转运大巴上,询问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些人是混管核酸结果异常后,做了抗原是阳性,有些人是已经有轻微的咳嗽症状,有些人是因为同住人已经是阳性,自己结果也异常所以出来隔离了。当时有一个人和我情况一样,就是结果异常后的核酸和抗原都是阴性,她后来成了我的室友。在进酒店排队的时候,她就排在我后面,当得知是两人一间房的时候,我们立刻决定抱团。既然对于去方舱和去隔离点的转运人员已经做了区分,首先建议在转运前也进行一次快速筛查,比如发放抗原,抗原阳性者与抗原阴性者尽量避免同车转运,避免同房间/同楼层隔离。其次建议,如果转运前抗原结果是阴性,且被转运人员无任何不适症状,居家条件满足单人单房的隔离条件,建议可以允许暂缓转运。一来是为了更加有效利用隔离点的有限资源,二来也是避免实际阴性的人员在转运和隔离中遇到感染的风险。

仅从我有限的信息途径了解到,家中有核酸结果阳性的同住人,出现症状后,因为没有方舱收治还在等待转运,这期间也只能继续保持同住情况,尽力克服自身困难,做到单人单房隔离。试问这种情况都可以允许,为何一个没有任何症状且抗原阴性的核酸异常者就要离开自己独居的住所,去一个周围充满了抗原阳性和有被感染风险的隔离点,住进两三人同住的房间进行隔离呢?

注:酒店正门被封闭了,留了很小的快递接收口但是只能接收药品口罩消毒剂这类必需品

注:酒店正门被封闭了,留了很小的快递接收口但是只能接收药品口罩消毒剂这类必需品

隔离人员名单的统计、更新与核对

从离开小区,上转运大巴,到进入隔离点,三个环节都只是口头报名字,工作人员拿着纸质名单核对,期间没有任何人询问过身份信息,也没有查看过身份证。到达隔离点是中午12:30,没有发放午饭。19:00晚餐发放时又遇到状况,房间登记名单上没有我的信息,因此只有一份盒饭。20:00打了第一通电话,期间反复沟通都快争执起来了,最后酒店工作人员说:我们也是人,总会有失误的时候。那请设身处地想一想,我也是人,从上午11:00离开住所到晚上21:00,我也会饿。我想要了解少发一份饭的背后的具体原因,因为我不想名单的统计问题,导致我之后每天都拿不到饭,甚至做不上核酸。最终,酒店工作人员找出原因是,登记的时候把我归到了隔壁房间,因此工作人员发了三份饭在隔壁。同一天的凌晨,我多么希望自己不在隔离名单上,而到了晚上,我居然庆幸自己还在名单上,有点可笑,又有点无奈。

注:上转运大巴前的核对登记:和大白保持两米远,口头报名字即可

注:上转运大巴前的核对登记:和大白保持两米远,口头报名字即可

居委再次来电

被转运的当天下午,此前从未联系过我的一个居委工作人员来电(手机号码),通知我核酸阳性,让我整理随身物品准备转运去方舱。当时,我差点以为自己又要从隔离点去方舱了;所幸,通过进一步沟通得知,她手上的这份名单,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更新,是工作失误,原来是虚惊一场。我能理解居委工作人员现在工作都是超负荷,大家都很辛苦,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忙中出错。建议:核酸阳性还是核酸异常,去方舱还是去隔离点,专业话术请务必表述清楚;已经完成转运的人员,各个环节都请确保落实到位。

迟到的流调电话

我和室友都是接到转运通知后的1-2天,才接到疾控的流调电话,且流调的工作人员显然不知晓联系人已经被转运了,不知是哪个环节快了,还是哪个环节慢了。疾控、卫健委、街道、居委,各个层级的职能部门都是各自在闭门努力,你们的辛苦我们看得到,你们的付出我们都记得,如果你们工作中的沟通都需要市民自己打电话来多方联系反复确认,那何来城市的高效运行。建议各个环节设计的不同职能部门尽量统一工作节奏,哪怕统计有滞后,转运有延迟,我们作为市民都能理解和克服,但请千万不要再忙中出错了。

还有个插曲,我自己甚至在3天后还接到了江西的流调电话,问我是否去过江西。大数据是出了什么bug吗?

不完整的信息和永远在等待的通知

进入隔离点之后,当天没有任何口头和文字信息,大到隔离几天,是否做核酸和抗原,如何满足解除隔离的条件,小到每天何时发饭,垃圾怎么处理,是否可以接收快递这些信息一概不知。酒店前台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问了也没有答案。举个最小的例子:第一天晚餐发饭后,没有任何通知,不敲门,没有电话,听到走廊有动静,但又听到工作人员说不要开门的声音,因此就连饭到了都迟迟不知道。

我们打电话问了酒店工作人员,加上第二天终于发了一张《入住告知》后,才拼凑出正确的取饭要领:三个饭点的发饭时间都是有个固定区间的,要等工作人员发完离开走廊了,才可以开门拿饭,拿好之后要立刻关门。诸如此类的情况比比皆是,所有信息都无法提前知道,只能管中窥豹、盲人摸象,靠自己搜集信息进行拼凑和猜测。比如,4/8一早醒来发现健康云上有一条前一晚的核酸采样记录,但那个4/7晚上什么都没发生,我和室友甚至担心这个错误的信息会成为我们此后被转移到方舱的不利因素;但几个小时后,第一次突如其来的核酸检测让我们放下心来,推断是信息输入后来不及做核酸,所以放到了第二天来采样。

注:唯一发了酸奶和苹果的午餐,后来酸奶没了,再后来苹果也没了,莲花清瘟倒是一直都有

注:唯一发了酸奶和苹果的午餐,后来酸奶没了,再后来苹果也没了,莲花清瘟倒是一直都有

此后我们时不时就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询问:是否提供药品(隔离点只有莲花清瘟和少量头孢,没有退烧药)、是否接收快递(可以接收口罩、消毒剂、药品等必需品,但水杯拖鞋衣物等这些都不被允许)、隔离几天或满足什么条件可以离开(没有接到最新的规定,还在等通知)、垃圾如何处理(所有垃圾都只能留在房间,不能放到走廊上)。

注:只能放在房间里的垃圾

注:只能放在房间里的垃圾

我相信,隔离点的工作人员也不想为难我们,但很多信息似乎他们自己也在等着每天的变化和更新。身处隔离点的我们靠打听和拼凑勉强可以做出一些推测,那些被封控在家的市民,仅靠朋友圈、微博和抖音的各种真假信息,是否就更难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呢?

很多时候,真是因为无法了解到全面的信息,才会产生恐惧,才会产生误解。建议对上海现有的方舱和隔离点整理出完整的信息并发布(方舱/隔离点硬件环境条件及、卫生间和浴室使用条件、餐食发放情况、进驻的被隔离人员情况、解除隔离需要满足的条件等),如此一来,那些有待改进的地方也方便各职能部门及时跟进采取措施,而做得好的地方也能让更多市民知道,让大家能都重拾希望,重建信心。比如,我们自己打听到,住在经适房类型的隔离点人员,虽然住宿条件可能不如我们,但他们的餐食情况就比我们在快捷酒店类型的要好一些,而从一些媒体上也看到,方舱内的餐食情况可能也会得到更多倾斜和照顾。

隔离期间的生活及工作

室友可能增加隔离时的风险,但能够缓解隔离时的焦虑。我和室友第一天互相分享了很多关于进来之前如何抗争和准备的经历,她比我早一天接到转运通知,尝试了各种渠道,最后都110电话都打了,但还是没用,最后30分钟匆忙准备了些东西就出发了。

我们在一起的7天,经常互相分享在网络上看到的消息,她所在的社区还有很多和她情况一样的人,有一个专门的群,她也会更新这些信息给我。我们也会分享我们在隔离点的信息给还在小区顽强抵抗的人。这期间也有人顶不住压力接受转运的,最后去了经适房改建的隔离点,住宿条件不如我们,睡的是折叠床,但是一日三餐的配置都比我们好。这种时候就只能靠互相吐槽来安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那时候觉得自己来了个条件还过得去的隔离酒店,不用担心抢菜和团购,也是另一种幸运吧。

一日三餐的盒饭,我们也会拍照发给家人,彼此还会评论吐槽一番,这也成了每次吃饭的快乐时光。我和室友几乎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都是看自己健康云的核酸结果,然后就是看上海发布的数据,工作之余就一起吐槽一下现在的状况,因为对方的存在,我们似乎都没有时间沮丧或者焦虑,大部分时候都一起化解了心中的情绪,但睡眠质量不好,以及提前来到的生理期这些问题,都让我们知道其实这次隔离对我们而言多少还是有情绪影响的。

注:自己营造的仪式感

注:自己营造的仪式感

我和室友都在外企工作,公司很早就开始实行居家办公,所以大家都习惯了,无非换个网络环境,酒店的WIFI有时候不好,我们就连自己的手机4G网络。她一开始觉得很焦虑,没心思工作,推掉了很多会议。而我因为也没有和部门的其他同事说过,所以工作量和进来之前没什么区别,同事们也经常联络我,在隔离的时候也开过电话会议。我和室友如果开会,就都戴上耳机,一般也不会彼此影响。

我们公司自2020年疫情开始以来就成立了一个应急微信群,每个部门有一个代表,而恰好我就是这个代表,所以平时发布信息、沟通和统计之类的工作我也没有停下。领导和HR基本每天都会问问我在隔离点的情况如何,我也尽量挑好的信息告诉他们,不想让他们太过于担心。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偶尔还会看看剧,但在隔离的时候,根本看不进去,所以如果有工作,心里反倒觉得很安心,工作仿佛是唯一能让我专注的事情了。

最后一步也不能掉以轻心

4/11终于迎来了第二次核酸检测。虽然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否两次结果是阴性之后就能真的解除隔离,但有检测还是令人开心的。4/12一早醒来看到结果是阴性后,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了。上午9:00左右接到了从酒店前台打来的电话,从声音判断是隔离点的医护人员或负责人,而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在询问了核酸结果后,告知我们今天所属街道会派车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准备好行李。

此后,等到了16:00,我们终于沉不住气打了电话给前台,对方反问你们居委知道了吗,街道派车了吗?我们一阵慌乱,只能自己再赶紧打电话找街道(座机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居委,被告知街道太忙派不出车,你们可以自己回来的话,就自己回来吧。只要能离开隔离点,也不介意拖着行李走40分钟了。我们再次打给酒店前台,但又说不能自行回去,一定要等街道派车来接。再次问居委,居委说街道就说派不出车。那一刻,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隔离点、街道、居委又开始说法不统一了。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一再询问隔离点什么时候能联系街道派车,也不知道是因为辗转找了同一个街道的民警,让他再帮我们去问街道,总之在18:00终于等来了可以离开的消息。隔离点的晚饭吃到一半也顾不上了,直接收拾好行李,把房间内所有的垃圾放到黄色的医疗废物垃圾袋中,就匆忙出发了。

7天前,同街道的转运大巴上,我们那次就有二十多人,回去的车上,从我们隔离点出来的,就只有4个人。离开隔离点,拿到了一份《解除隔离证明》,上面写着,因核算检测结果异常于2022年4月6日——2022年4月12日在酒店收住隔离医学观察。终于在离开的这一刻,等来了一个明确的说法:核酸结果异常。

回到居住小区,又是新的挑战

这次街道接我们的转运车是一辆别克商务,和之前的转运大巴不同。此前居委工作人员让我考虑自己回来的时候还说过,接送解除隔离人员的车辆就是转运阳性人员的车辆,你自己敢坐吗?我不知道是居委工作人员对信息不了解,还是我自己刚好幸运地坐了别的车,总之当车辆驶出隔离点,迎面吹来春日暖风的那一刻,我宁愿相信是自己运气好。

注:同一街道离开隔离点只有4人 街道派了辆别克商务来接我们

注:同一街道离开隔离点只有4人 街道派了辆别克商务来接我们

车上另一个人说他自己其实不想回去,因为没有什么食物了,而且会被邻居叨叨。我室友回到小区后,被门口的保安盘问了很久,看了解除隔离证明后还要打电话等居委通知,一阵消杀后才放她进大楼。而我自己回到小区的时候,保安问了句我也没听懂的带着口音的话,然后就笑嘻嘻地给我开门了。

回到家,联系了居委工作人员,告知已经到家,被嘱咐不要出门,因为小区本身也是封控区;再问了些关于社区发放食物的问题,居委说当天刚好发了米,可以补给我,后来又发现我离开那天的蔬菜还有一盒,也可以一起给我了。1小时后,我去楼下领了7天前的蔬菜和一袋大米。我所居住的小区退休老人居多,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兴起团购,而回来的时候,据说小区已经有了团购群,看来大家都与时俱进了。因为隔离7天,我自己之前储备的食物其实还能维持,加上居委给我的蔬菜,勉强再维持14天我觉得问题也不大。尽管目前小区团购已经暂停了,但借助这个群,我借到了白醋,还收到了邻居投喂的水果、饼干和卤牛肉。邻居们也很高兴我能及时公开信息,这样大家都不会在猜测中对未知感到恐惧。

编辑: 陆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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