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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街10号上演宫斗 约翰逊的团队支离破碎
 陆一夫    本文来自 Bloomberg
2022年01月28日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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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为自己的成败去留苦苦奋战之际,他的高级官员们龟缩在唐宁街10号,试图选定一个背锅侠,以达到丢卒保帅的目的。

唐宁街10号是英国首相官邸,象征英国政府的权力核心。据知情人士透露,约翰逊办公室在防疫封锁期间涉嫌违规举行派对被曝光后,唐宁街10号团队正在上演一场互踢皮球的推诿游戏。

1月19日,约翰逊在下议院的出色表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也让他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机会。但他仍身处险境,他的核心团队正忙于演练如何应对定于本周发布的唐宁街“派对门”报告。

注:1月12日,鲍里斯·约翰逊结束首相问答环节,此前已就花园派对道歉。摄影:Tolga Akmen/AFP

注:1月12日,鲍里斯·约翰逊结束首相问答环节,此前已就花园派对道歉。摄影:Tolga Akmen/AFP

一些高级官员正在策划一场人事洗牌,希望此举能帮助首相安然度过这场舆论风暴,首席党鞭马克·斯宾塞(Mark Spencer)可能成为牺牲品,有些议员指责他造成党纪混乱。

无论“献祭”一只羔羊能否平息英国民众的愤怒,这些爆料都破坏了象征英国政府枢纽的最为重要的东西。约翰逊可能还会挣扎一段时间,但那个让人们相信能领导英国十年的自信人物似乎已成为遥远的记忆。

多米尼克·卡明斯(Dominic Cummings)的出局使约翰逊不得不在两年内组建第三支治国团队。他蒙受耻辱,但也破坏了不成文的规则。这些规则本应将首相团队凝聚在一起。

2020年曾在首相官邸工作的一位前助手将其描述为“唐宁街10号方针”——唐宁街发生的事情就留在唐宁街。然而,首相核心圈接二连三的泄密却把约翰逊推到了悬崖边上,这些事不仅令公众震惊,也激起了党内对他的反抗。

为了还原真实情况,彭博新闻社采访了唐宁街10号和英国内阁办公室的多位现任和前任官员。受访者在提到首相官邸内发生的事情时,都要求不具名。唐宁街10号发言人拒绝就此事置评。

唐宁街10号的工作人员一般都认为自己是人中龙凤。穿梭在这里的人不是拥有博士学位,就是政府高级公务员,要么就是从私营部门空降过来的位高权重的顾问。他们处理的事务涉及国家机密,长时间超负荷工作,每天做出的决定可能都关乎生死。这些不寻常的压力和责任有助于将团队凝聚在一起。

一位前官员说,这项工作的性质也意味着他们不习惯面对审查。

注:2021年11月30日,鲍里斯·约翰逊参观唐宁街一家餐饮市场的摊位。摄影:Andy Rain/EPA

大多数领导人都会有一个关系紧密的内部圈子,一旦出了岔子,圈子里的人可能会因为推卸责任而彼此闹翻。约翰逊政府内部还不止于此。他个人天马行空的行为方式尤其会鼓励非正式关系的建立,同时摒弃一些有助于维持职业环境的惯例做法。

一名前官员说,首相的一些贴身工作人员把唐宁街10号称为“一大家子”,由此可看出他们的家庭氛围。另一人回忆说,在约翰逊刚担任首相的时候,他曾问幕僚,“我们应该养一条狗吗?”

此人被“我们”的用词吓了一跳,“我们”隐含的意思是这只狗既是约翰逊家庭生活的一员,也是他工作团队的一员。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约翰逊打破了政府工作和家庭生活以及在很久之后更有名的说法即“工作会议”和“社交活动”之间的界限。

那个时候,有一名高级官员还感到不安,斥责了一名直呼首相“鲍里斯”的工作人员。

注:2020年5月,英国实施疫情封锁期间伦敦威斯敏斯特地铁站的站台。摄影:Jason Alden/Bloomberg

第一次抗疫封锁带来的压力加剧了这一切。

一位前官员说,他们经常在早上7点30分以前就到了,一直呆到很晚。他们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步行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来到仍热火朝天的唐宁街10号。一个人说,他们感觉与世隔绝一般。

一些工作人员甚至在还未摆脱新冠后遗症的时候就回来上班了。每个人都身心俱疲。大家只是想熬过这一关。

约翰逊会进行自我隔离。当他自我隔离的时候,他会用东西撑着办公室的门,使之打开,这样工作人员可以和他隔空对话。入口处放着两把椅子,示意助手们不要进去。

这些人还表示,在约翰逊的唐宁街10号,喝酒现象就没断过。一名前工作人员说,那里有一种畅饮文化。据另一名工作人员回忆,媒体团队有自己的“饮酒时间”。

封锁期间,无论是下班后还是白天在英国其它地方,都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喝一杯的地方,因此很多人就喝得更多了。

据一个人描述说,开放式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空酒瓶,任何旁观者(包括首相在内)都能看出这里显而易见的饮酒文化。从约翰逊居住的唐宁街11号公寓里,可以看到同事们挤在露台上开会。

去年5月20日,高级顾问马丁·雷诺兹(Martin Reynolds)向首相团队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他的开场白是:“大家好,前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我们觉得如能趁着晴好的天气,在唐宁街10号的花园里保持社交距离喝上几杯,那就太好了。”

约翰逊称,他出席了25分钟,且“含蓄地”地表示,据他理解这是一场和工作有关的活动。他说自己并未收到雷诺兹的邀请,对前顾问卡明斯的说法也予以否认。卡明斯说,约翰逊曾被警告过,“自带酒水”的活动违反了规定。

注:1月19日,在自家门外的多米尼克·卡明斯。摄影:Leon Neal/Getty Images

注:1月19日,在自家门外的多米尼克·卡明斯。摄影:Leon Neal/Getty Images

约翰逊在1月18日接受联合采访时说:“没有人告诉过我,也没有人说这是违反规定的”。

自2020年11月被解雇以来,卡明斯一直在向约翰逊和他的团队扔炸弹。但直到一年后,第一篇曝出唐宁街封锁期间开派对的报道才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的一系列媒体爆料表明,泄密者远不止一个心怀怨恨的前员工。不仅开圣诞派对,开告别派对,还有各种关于派对的笑话,甚至还在菲利普亲王葬礼前开派对。

在唐宁街10号工作通常是骄傲的源泉,因为这是大多数人职业生涯的巅峰。但现在,在约翰逊手下工作却成了一件丢脸的事。

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压力和“战友情谊”导致一些顾问做出了他们现在认为是错误的事情。在公众越来越愤怒之际,公开或非公开袒露心声的愿望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超过了以前使之保持沉默的忠诚情感。

阿利格拉·斯特拉顿(Allegra Stratton)在一段视频外泄后含泪道歉辞职,她被拍到与媒体调侃所谓“工作派对”的说法。

新冠特别工作组前负责人凯特·约瑟夫斯(Kate Josephs)也道歉了,眼下她正面临辞去谢菲尔德市议会新任首席行政长官的压力。

另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心声,菲利普亲王葬礼前夕举行派对一事曝光的那天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一天。约翰逊办公室也已向女王道歉。

注:2012年4月17日,菲利普亲王葬礼上的伊丽莎白二世。摄影:Yui Mok/WPA Pool/Getty Images

注:2012年4月17日,菲利普亲王葬礼上的伊丽莎白二世。摄影:Yui Mok/WPA Pool/Getty Images 

留下来的人都在问,谁将是下一个替罪羊。一名高级官员因为压力太大出现暴饮暴食的情况,首相本人也在等待格雷的调查结果,调查报告的出炉可能会促使更多保守党人与他反目。 

一名工作人员说,首相如果能早几周道歉,问题很可能就会得到解决。他本可以训斥一下工作人员,然后再称赞一下他们的工作,公众也会表示接受。但那个时机已经错过了。

编辑: 陆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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